新莊五金行

【記者李萱、徐立芃/台北新莊報導】

藏身在新莊老街的巷弄之中,冷清的「通亨五金行」靜靜地看著這條街潮起潮落三百多年。有別於一般只賣些水管、槌子等等的五金店,客人在這裡可以找到各式各樣的瓷器與容器,還有外地人鮮少聽聞、最道地的發展史。

「通亨五金行」現在駐店的是汪家第五代,平時生意不甚熱絡。汪大哥表示,祖先在1852左右年就來台灣了。當時他的太祖來台後,在新莊安定下來,起初沒有什麼錢,便租了間店面開始經營五金生意。兒子接手後再買下現在423號的店址。汪大哥說:「其實當時的新莊老街上五金行遍布,整條街就像百貨公司一樣,生活用品應有盡有,賣吃、賣穿的不稀奇,還有打鐵店、卜卦的,甚至還有兩家棺材店。」

汪大哥也說:「書上說『一府、二鹿、三艋舺』,但其實我們當地人是講一府、二鹿、三『新莊』。」原來在那個年代,萬華尚未繁榮起來,反而新莊應有盡有,是林口、泰山、迴龍、樹林一代的集散地,地位可見一斑。問到店面經營的狀況,大哥表示,這些年來沒有轉賣或頂讓,不然實在會對不起那些老主顧,當年大家不稱這家店名,而是直呼他祖父的名字再加個「ㄅㄨㄧˊ仔(瓷器閩南話)」。到了二OOO年左右,中國大陸的瓷器傾銷來台,「通亨」的生意開始明顯下滑,直到近幾年,民眾發現兩岸的品質還是有差,而汪家店內東西除了越南來的,尤以台灣製居多,所以堅持質感的老主顧還是會回流。

新莊老街的一大特色就是賣的東西與時俱進。大家需要什麼,這裡就賣什麼。「通亨五金行」也在民國60年代跟隨當時供需,販售如機械皮帶的工業五金;後來工廠外移,但鍋碗瓢盆、瓷器都還是長期鎮店。特別的是,這裡還在架上見得到像是新娘用來驅邪遮頂的篩子、結婚用的謝籃等。儘管現在的婚禮不太會用到這些傳統嫁妝,老一輩主婚人還是會堅持恪守傳統。老街依舊,但來往的不是熱鬧的人潮,而是忙亂的人車搶道。

除此之外,有些勢力較大的攤販還會叫警察不要來開單,讓騎樓顯得更趨凌亂,這往往也是後進販商與老字號意見分歧的開端。近年來,新北市政府也意識到新莊區管理失當,欲著手都市更新,但新莊住民與店家對此的態度不一。一方認為,都更要拓寬道路,店家勢必就得往後遷移,住戶也會連帶受到影響;另一方則認為,有鑒於新莊老街經濟的衰落,都市更新或許可以讓環境利用更完善,可望重新帶來無限商機。

外觀簡單的「通亨五金行」在近日關門整修,等待再度開市,面對的不單單是生意經營的挑戰,還有政府與民間共識尚未達成的紛擾。不可否認的是,「通亨五金行」屹立以來,著實地見證了地方的發展,也默默為新莊住民吟誦著這一脈相承的歷史。